【有声书】“国学文化课堂”《名家谈国学·仰望星空》P11.人类之子：仁以为己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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孔子的哲学核心是&quot;仁&quot;。在《论语》中，&quot;仁&quot;以不同的面目，在不同的背景下出现了无数次。这些闪烁不定的面容并不是因为孔子的&quot;仁&quot;没有&quot;一以贯之&quot;的主旨，而恰恰说明了&quot;仁&quot;内涵的丰富。樊迟问&quot;仁&quot;，孔子答曰&quot;爱人&quot;；颜回问&quot;仁&quot;，孔子答曰&quot;克己&quot;。曾子概括说，&quot;夫子之道，忠恕而已&quot;；朱熹解释说，尽自己的力量去办事叫&quot;忠&quot;，推己及人叫&quot;恕&quot;。&quot;仁&quot;的内涵里，主要的两方面就是&quot;忠&quot;和&quot;恕&quot;。有了这个&quot;忠&quot;，就会有足够的自我约束、自我鞭策；有了这个&quot;恕&quot;，就会有足够的对别人的宽容理解。孔子是把&quot;恕&quot;定义为&quot;一言而可以终身行之&quot;的，它的内涵平常而极重要。&quot;已所不欲，勿施于人&quot;，这是可以杜绝一切暴力与侮辱等非人道行径的思想。孟子后来讲&quot;义&quot;,就不大讲&quot;恕&quot;了，这就一步一步走向专制。孟子自有孟子的天真可爱，但他就没有孔子的可亲。孟子让我们紧张，让我们有压力，而孔子让我们舒缓从容。当然，孔子的&quot;仁&quot;不仅仅是指一个人应当具有的人格境界，而且还应该是一个社会政治应当具有的政治品格，是公理，是义。因而，在非常时刻应当&quot;杀身以成仁&quot;，而决不能&quot;求生以害仁&quot;。他自己一生倡导&quot;仁&quot;，实践&quot;仁&quot;，修自身为&quot;仁&quot;，又要改造社会政治为&quot;仁&quot;。修自身成&quot;仁&quot;，他是做到了，改造社会政治为&quot;仁&quot;，他失败了。但他&quot;颠沛必于是，造次必于是&quot;，正是改造社会政治为&quot;仁&quot;的颠沛与造次中，成就他自身的人格之&quot;仁&quot;的。从来也没有关上门进行的自我道德人格修炼。人格人格，只有在人群中，才能以自己的行为定位自己作为人之品格。以孔子的智慧，他岂能不明白，在那样的条件下改造社会是不可能的？但他&quot;知其不可而为之&quot;，关键在于做！他可能已经意识到了他在未来的影响，所以他要用自己的行为树立一个榜样，以自己的生命点亮一盏明灯，使后世一切以各种借口逃避伦理责任的行为无所遁形。既然他已经在知其不可的情形下做了，而且做得如此艰苦、如此卓绝、如此寂寞，又如此轰轰烈烈、如此辉煌灿烂，又如此失败。因失败而辉煌，这是古典悲剧的基本定律，不失败何以感人心？不辉煌何以长人志？但这失败必须是大失败，必须是必然的失败，是自由在逻辑面前的失败，是个人意志在历史规律面前的失败，而且必须是主人公已经预知的失败。他已经预先知道结局了，但高傲的心性使他无法改变自己人生的方向。生命的投入是人格成就的最后一道工序，如干将莫邪之铸剑，最后必以自身的血肉之躯投入熔炉，用自己的血光赋予宝剑以阳刚杀气。况且，成功与失败如何界定？孔子本身的锤炼成功，即是那个时代的伟大成功！他的人格、精神、思想，他铸就的士人的品格、理想的光芒，他与他弟子们在列国间的穿梭与游说，如此等等，保持了这个社会的基本良心与良知、基本价值与道义，使斯文不灭于诸侯混战、道义不坠于列国相斫，这不也就是世俗的成功？!

孔子的&quot;得其真传&quot;的弟子曾参，有一段话：&quot;士不可以不弘毅，任重而道远。仁以为己任，不亦重乎？死而后已，不亦远乎？&quot;正是孔子所锤炼出来的对&quot;士人&quot;精神品格的经典表述。曾子的这段话包含着两个推论，所以我们可以把它译成问答句：士为什么要宏大坚定？因为他们任重道远。为什么说他们任重？因为他们是把仁当作自己的人生责任的；又为什么道远？因为改造社会使之趋近人道达于&quot;仁&quot;道，是永无止境的事业。而士，他们除非死掉，不然就不能卸下这副担子，停止他们的脚步。这就是自讨苦吃式的崇高。让人尊敬是有条件的，作为知识分子，不能因为你读了不少书，成了教授、学者、作家、诗人，有相当的专业造诣，就能受人尊敬，你还得有所承担。孔子及其弟子们，在那么一个时代，就已经意识到担当道义是知识分子的最高使命，甚至是无法摆脱的宿命了；就已经知道传承文化，对世俗政治执行文化批判是知识分子的基本职责了，他们怎能不伟大，又怎能不为这伟大而颠沛、造次！

一个故事可以看出孔子的坚持。

因为怕孔子到楚国后说陈蔡诸侯的不是，陈蔡的小政客们便把孔子围在郊野。身陷重重包围、危在旦夕之中的孔子，和他的弟子们在饥肠辘辘、满脸菜色中进行了一番有趣的对话，其主题是讨论道与势的关系。显然，孔子是有意识地利用这次挫折，来考验、考察和锤炼弟子们对道的忠诚贞定。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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